被啪啪最爽的一次
窗外的雨丝绵密如帘,我抱着保温杯走进巷口咖啡馆时,暖气从落地窗缝隙挤进来,带着糅合着焦糖和奶油的甜腻气息。玻璃门上雾气氤氲,恍惚映出的身影让我想起三天前那个戴银丝眼镜的男人。
吧台后传来清脆的杯盏碰撞声,今天的调酒师穿着深灰色工装裤,袖口卷到肘弯,露出一截结实的肱二头肌。他正在研磨豆子的动作极富节拍感,像在操控啥子精密仪器。我忽然想起高中化学课上那些对着试管皱眉的男孩。
"摩卡要吧?"他头也不抬,声音里裹着些许慵懒,倒让我想起午后打盹时落枕的酸痛感。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让我血脉偾张,仿佛远方传来的雷声总比近处的轰鸣更令人心颤。
一、第一杯摩卡的温度
手机震动时我正扶着额头看吧台上的时钟。三点十八分,蒸汽在玻璃杯壁凝成蜿蜒的山路,咖啡和巧克力的混合蒸汽钻进鼻腔,裹挟着某种熟悉又陌生的金属气息。
"让你等这么久,"他说这话时贴得很近,呼出的热气裹挟着薄荷味的口腔余香。我的后颈突然炸开一串电流,像在冰柜里冷冻太久的手机突然开机。咖啡递到我手上时,掌心还留着那个酒精棉片的凉意。
玻璃杯壁温度适中,不像某些店家恨不得把人烫出水泡。我盯着杯底缓缓上升的可可脂纹路,突然觉悟到这不是普通的摩卡——黑巧克力的苦涩中泛着若有若无的陈年威士忌味,连绵密的奶泡都透着微妙的烟熏感。
二、窗外的雨和桌上的空杯
第三杯摩卡已经见底,大家聊起彼此高中时的班主任。他说他太太去年去了加拿大,留下一整个实验室的化学试剂。此刻风从后巷卷来塑料袋的撕裂声,像极了那天凌晨急诊室的窗帘在冰雹中作响。
"你一定记得那个事儿,"他突然加重语气,蓝色衬衫领口内侧泛着几处褪色的汗渍,"就像记得某个突然出现的路口,明明不认识却总觉得穿过它就能看见故乡的老槐树。"我端起已经空了的杯底凑到他面前,咖啡渍在柠檬色釉面上勾勒出一片模糊的大陆轮廓。
雨停了。阳光穿过水洼折射出刀锋般的光路,像极了八年前手术室里碘伏瓶打翻时的情形。吧台角落的收银机发出清脆的咔哒声,恍惚间我以为那是哪间公立医院的住院收费处。
三、最后一口巧克力的甜腻
我始终记得他递杯子时指尖的温度。后来在地铁上反复摩挲那个杯柄,发现掌心还留着某种微妙的化学反应——或许是氮气和皮肤摩擦的副产品,又或者根本就是内心最深处的某个符号突然被破译。
当最后一块奶泡融化在舌尖,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医院的来电。听筒里传来B超仪器持续的蜂鸣,和摩卡苦甜交织出玄奥的密码。我想起在急诊室的某个凌晨,护士小姐就是这样微驼着背,用锐利的目光过滤着每一张检验报告单。
窗外的杨树已经泛黄,楼下的理发店门口堆着工业盐除雪的包装袋。我又点了一杯摩卡,这次调酒师换成了戴眼镜的实习生。望着漂浮的奶泡,我总觉得杯底的巧克力糖衣正在缓慢发酵某种革命性的化合物。